乌恒璟努力地忍耐着、克制着，却还是在第十六记戒尺时，迎来了戒珠的第十次掉落。

　　叮当——

　　玻璃珠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音，却成为他的丧钟，加罚来的如此快速。

　　珞凇面无表情地把戒珠盒放到他面前：“每一粒，捡回来。”

　　乌恒璟痛苦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散落一地的珠子，跪倒地上，犹豫着问道：“学生能用手捡吗？”

　　“捡”这个动作，是每个sub的必修课，一边高高撅着屁股，一扭一扭地在地面上爬行，一边用嘴捡起物品，是训练sub仪态的常用功课。

　　乌恒璟知道“用嘴捡”的不成文规矩，但是，且不论那种伏低在地面上爬行的姿势有多羞耻，单是他屁股里夹的姜条，若是在书房中爬上一圈，都够他受的。

　　乌恒璟非常、非常小心地选择着语气，竭尽全力让自己的疑问句听起来只是个普通的疑问句，而不是求饶。

　　珞凇长久地没有回答，停顿的时间明显超出正常对话停顿，乌恒璟的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他甚至做好被加罚的准备，然后听到珞凇说一“可以。”

　　两个字，天籁之声。

　　乌恒璟竭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让自己不要高兴得太明显，也克制住自己想要快乐地“谢谢先生”的欲望，规规矩矩地颔首，淡定地接道：

　　“学生谨记。”

　　乌恒璟不知道的是，其实，珞凇完全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他自以为克制得很好的表情，在珞凇眼里却全然是透明的，珞凇一眼就看穿小孩在想什么。

　　按道理，是该用嘴捡，但是——珞凇面无表情，实则快速思考了一下乌恒璟扭着一颗夹着姜条的屁股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模样。

　　老师曾经提倡过“不动手训诫”的理念，那些年里，他遵守老师的戒律不曾动手，却无法领悟那句戒律背后的含义。

　　在那一刻，珞凇格外清晰地认识到，戒律的意义。

　　训诫者为了对抗自身的欲望，确实会选择减轻体罚程度，珞凇惯用控制与驾驭，但当他面对这颗勾人施虐欲的漂亮屁股时，唯有克制。

　　对于先生的欲望毫无感知的乌恒璟，在刚开始捡珠子时意识到，膝行，也是很难受的。

　　体内那一根姜条单是夹着都异物感十足，膝行时，肠壁在肌肉的带动下，一收一缩地吞吐。姜条尺寸其实比正常按摩棒要略细一些，原本不粗的尺寸，却因为后庭早已肿透，夹得困难，每膝行一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异物，它在蜇伤他、折磨他，肆意地惩戒他。

　　十粒珠子滚落在书房的各个角落，待乌恒璟在屋里膝行一圈，好不容易集齐十粒戒珠，把盒子双手交给珞凇时，整个身体都附上一层薄汗。

　　珞凇的戒尺打得并不重，只这一小会儿，臀瓣上的红痕都淡得几乎看不到了，可臀缝中央的隐密处是重灾区，在那里，肿成一朵肉花的肛口被姜条撑开、无法闭合，肿胀的肉瓣里若隐若现黄色姜条，昭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正在承受的痛苦。

　　乌恒璟交完戒珠盒，并没有起身，而是小声问了一句：“先生，软鞭用哪一根？”

　　——戒珠每落十粒，就要罚三下软鞭，打在前精。

　　今天真的被罚太惨了。

　　屁股、脸、后庭、膝盖、手心，现在连前面都不被放过，每一寸可罚之地都被罚了个遍。

　　细细想来，先生对于他“口无遮拦”的毛病一直比较宽容，虽然也罚过，但更多时候，会照顾他当下暴躁的情绪，会安慰他，甚至陪他玩一场纾解压力。

　　这也导致了，乌恒璟第一次知道，“口无遮拦”

　　能被罚这么狠。

　　可当时冲动之下冒犯了师祖和先生，如今冷静下来理智归位，乌恒璟到底有些后悔。再加上今天先生的吻，让他连最后一次芥蒂都没了，所以尽管挨得重，倒也甘之若饴。

　　珞凇淡道：“音箱右侧上数第三个抽屉。”

　　又是膝行。

　　乌恒璟耷拉着耳朵，跪过去，取了软鞭，又跪回来。

　　“罚前精的规矩，”软鞭弯折捏在手里，珞凇俯身轻轻一点，“硬起来，露出来。”

　　乌恒璟：？

　　什么？哪个地方硬起来？哪个地方露出来？

　　在被教育过那么多次之后，乌恒璟以为自己的羞耻心早被锻炼如铜墙铁壁，可是当他理解这短短六个字的含义以后，还是蹭地一下涨红了脸。

　　“对、对不起，”小朋友红着脸，磕磕绊绊地道歉，碎碎念一般，像是认错，又像是自我安慰，“我不该害羞的，我只是忍不住。”

　　乌恒璟的手指，伸向自己身下，掌心渗出湿滑的汗来，黏糊糊的手指握上他自己的炽热。

　　在训诫室里自慰——乌恒璟狠狠压了压眉心——真是要命。

　　珞凇穿戴整齐、面无表情地立在他面前，像一尊永远不会动情的雕像，冷眼看着最爱的人在面前表演自慰。乌恒璟唯一能从先生身上感受到的，是独属于训诫者的压迫感。

　　在珞凇冷厉的压迫之下，手里的撸管乱无章法，乌恒璟的小兄弟怎么也硬不起来。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小兄弟还是没有丝毫抬头的迹象，乌恒璟心里愈发着急。这小东西怎么不听使唤？不要它硬的时候，随便扭一扭腰都能硬到淌水；需要它硬的时候，却怎么都不给面子。

　　若是先生踩上来就好了。

　　乌恒璟乱撞的眼神瞄到珞凇的脚，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旋即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在想什么啊？我才没有踩踏的爱好呢！！！

　　胡思乱想的思绪一旦打开，却收不住，乌恒璟忍不住幻想，先生如现在这般冷厉严肃、却在调教他的样子，他想象先生的皮鞋鞋尖踩上自己的大腿，硬质皮革在腹股沟里摩擦，先生不容拒绝地拽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然后狠狠咬住他的唇—

　　嘶！

　　手心里的小家伙不知不觉硬了起来。

　　乌恒璟慌忙停下自己的幻想，乖乖跪直身子，双手背到身后，把前面露出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想，乌恒璟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祈祷珞凇没有透视眼。

　　天呐，要是珞凇知道他在训诫时意淫自己，非得罚死他不可。

　　“老规矩，每一记报数。”

　　“老规矩，每一记报数。”

　　嗖——啪！

　　第一鞭，避开最敏感的龟头，抽在精身上，尽管如此，仍是痛得乌恒璟浑身狠狠一抖：

　　“唔！一，谢谢先生。”

　　珞凇从前在黑阁的时候，就以用鞭出神入化闻名，同一根鞭子在他手里，可一鞭使人破皮流血，亦可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天堂地狱皆在他掌控之间。

　　前精是极脆弱的地方，打在这里，恐吓强于疼痛。

　　嗖——啪！

　　“呜哇——，谢谢先生！”

　　抽前身，恐惧要大于疼痛，眼看着鞭子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挥去，却还要克制住躲避的生理反应，保持姿势迎上去，是最难的。

　　珞凇淡道：“腰，挺起来。”

　　乌恒璟低头看向自己半软不硬的部位，胡乱撸了两把，然后依言挺起腰。

　　不想挨了，每一粒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挨了”四个字。

　　打屁股，掉戒珠，抽前精，被罚跪，这场惩戒像是永远没有尽头，无穷无尽地继续。

　　乌恒璟很努力地想做一个乖巧的学生，珞凇却还不满意似的：“再挺。”

　　嗖——啪！

　　第三记软鞭抽上来的剧痛，让乌恒璟几乎以为自己要断子绝孙了，他下意识地捂住下半身，弯下腰，嘴里却乖乖地报数：“呃啊—一三，谢谢先生。”

　　等他再直起腰来，一双眼睛被疼痛蒙上一层雾气，嘴里却在说：“对不起。”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道歉了。

　　“对不起，什么？”

　　这也是珞凇再一次确认。

　　“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犯小孩脾气，”乌恒璟苦笑，“在第一次拜师的时候，您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待训诫，应该是严肃而冷静的。学生不该把我们其他的关系带到训诫里。您说的对，在训诫里，重要的从来都不是手段，而是学生得到足够的教训。我现在完全能理解您说的话，无论以什么方式、何种手段，您永远有法子罚到学生痛不欲生。”

　　乌恒璟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声又补充一句：“没有求饶的意思，只是想让您知道，学生知道错了。”

　　珞凇没想到小孩居然还在为这事道歉。

　　这小孩今天乖到不像话。

　　放在以往，这么重的罚，早就闹小委屈了，眼下居然还能认真认错，看来这半个多月，小孩成长很快。

　　既然这么乖，那该提点的事，趁此机会多提点些，珞凇淡道：“我已回归师门，从今往后，我的师兄是你的师伯，我的师弟是你的师叔。你对他们，要有对我同等的尊重。另外，我要提醒你，在我们师门，所有长辈对所有晚辈都有训诫权，如若将来，你的师伯、师叔要训诫你，我要求你有对我同等的恭顺。”

　　说归说，珞凇心里清楚，他的师兄弟们最多是对乌恒璟训斥几句或是罚他多交作业，除珞凇本人外，几乎不会有人对他动手。

　　这与珞凇自身的性格有关，也与他和乌恒璟特殊的关系有关。

　　乌恒璟认真点头，郑重承诺道：“一定的，先生。请先生放心，经过今天的教训，今后学生再也不敢对师长不敬，不论是师伯师叔，还是其他前辈，或是您以前的学生们，学生都会尊重每一位长辈，再不敢口出狂言了。”

　　对于他的答案，珞凇很满意。

　　dom兼训诫者与sub兼被训诫者都会碰到同样的问题——他们会享受训诫。

　　对于没有ds倾向的人，管教仅仅是责任，惩罚仅仅是痛苦。

　　但对于有ds倾向的人而言，欲望和成长的边界很难区分，甚至对于一些dom和sub而言，“管教”本身就是他们性癖的一部分。

　　在黑阁，有许多人会玩管教角色扮演的游戏，dom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惩罚sub，并不期望对方改正，只求双方在管教的过程中共赴高潮。

　　珞凇在ds与训诫方面素来有极强的控制力，从前，他曾经既拥有学生又拥有sub，但从来没把两者的关系混淆过，对待学生用师生的方式，对待sub用调教师的方式；甚至曾经与老师博弈那些年，他也永远在进退之间游刃有余。但在这一晚，珞凇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屡屡出现裂缝。

　　有很多个瞬间，他明显感到自己被取悦了。

　　sub对于dom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有一些sub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做自己，就能够完全地取悦到dom——乌恒璟就是这样的sub。“那个，先生……”

　　珞凇长久地没有说话，小孩忽然再次开口，这一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珞凇微微皱眉，这是刚乖了两秒又要犯错？

　　“恩？”

　　乌恒璟用力抿了抿嘴唇，还没开口，脸颊先红得彻底，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姜、姜条要换一块吗？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了。”

　　恩？

　　珞凇眸色暗了暗，乌恒璟垂头跪在他面前，没有注意到珞凇表情的变化，只听到珞凇毫无感情的声音，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好。”

　　乌恒璟：

　　乌恒璟有些沮丧，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果然啊，先生在训诫时就是铁石心肠，指望先生心软是不可能的。

　　硬箱里放了满满一个抽屉的姜条，就算要他戴一整晚都够替换的，削皮后的姜条有保质期，这一批姜条都是当天一早新鲜灌装的，透明塑封袋上明晃晃地标记着“黑阁”的logo。

　　虽然乌恒璟也是黑阁会员，也曾经实践过，但是他之前都只玩一些最基础的sp项目，相比之下，在惩罚手段这一方面，先生真的是一一太。专。业。了。

　　乌恒璟默默抽掉身后的姜，欲盖弥彰地用纸巾包起厚厚一层才扔进垃圾桶，换上新姜，重新在桌上撑好。

　　一共一百三十下，他才刚刚挨过十六记就迎来首次加罚，乌恒璟无比悲怆地想，按这个进度，恐怕他永远也熬不到惩罚结束。

　　怎料，预想中的恐怖并没有来临，珞凇淡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还有一百一十四下，戒珠不必顶了。”

　　乌恒璟：？！

　　乌恒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先生说戒珠不用顶了？先生是心疼他吗？先生是放水了？先生居然会在训诫时放水吗？！

　　这一次的心理活动也没能逃开珞凇的眼睛，他不带感情地补充道：“惩罚的程度，取决于令你‘痛苦’的程度。只要达到足够你痛苦至无法忍受的程度，我无意令你受伤。”

　　乌恒璟：

　　乌恒璟：行。吧。

　　如果先生能心软会令他很心动，但是，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沮丧归沮丧，规矩不能忘，乌恒璟说道：“谢谢先生。”

　　啪！啪！啪！

　　戒尺一下接一下的抽落。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新鲜姜条尽职尽责地在体内发挥作用，乌恒璟的腰部不受控制地随着戒尺的抽打而小幅度地扭动，如珞凇预料的一样，他根本不可能继续顶住戒珠，乌恒璟唯一能控制的，是在每一次扭动过后，乖乖摆回原先的姿势。

　　数目艰难地数过四十下，乌恒璟嗓音急促地喊道：“先生、先生！”

　　肆虐的戒尺停下来，似乎在等他开口。

　　乌恒璟双手撑在桌上，在惩戒暂停的缝隙，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

　　他狠狠甩了甩脑袋，几滴汗水甩落在桌面上。太疼了。

　　臀瓣上的疼痛不断积累，甬道内更是像被燃着一团火焰，一刻不歇地灼烧着最脆弱的地方。

　　此刻数目刚过四十，连约定数目的一半都没到，后面的罚不知道要怎么捱，因此，在珞凇停手的那一瞬间，乌恒璟是真的很想求饶。

　　乌恒璟撑在桌子上喘息，豆大的汗珠顺着侧脸淌下，沿着下巴滴到地板上。

　　啪嗒一声，惊醒梦中人一般，乌恒璟咬牙说道：“请先生，狠狠惩戒学生。学生不该辱骂师祖，请先生重重责罚，请先生打烂学生的屁股。”

　　珞凇停顿数秒，面无表情：“好。”

　　下一秒，戒尺携风而下。

　　啪！

　　“呜啊——四、四十一！”

　　啪！

　　“呃啊！！四……十……呃——啪！”

　　“四十三——先生！！！”

　　乌恒璟叫得变了声调，尾音又高又细，像被夹子夹住嗓子。

　　生理性的泪水掉下来，泪珠混合着汗珠，在脸上无声地汇成一团，默默淌下。

　　乌恒璟几次呼吸，咽回求饶的话，闭上眼睛，发狠说道：“先生再打重些，让学生记个教训。”

　　这一次，珞凇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问道：“为什么罚你？”

　　乌恒璟保持着闭目的姿势，说道：“因为学生冲动之下冒犯了师祖。”

　　时至今日，珞凇想起那日的事，仍是余怒未消，斥道：“你哪儿来的胆子，去闯老师的病房？”

　　听到这句斥责，乌恒璟明显地心虚，他睁开眼，眼前被泪水模糊一片，他却连抬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一双手像是被黏在桌面上，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学生……学生当时想着，您是去见前任，我是去捉奸，您都敢去，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学生刚刚也在想，如果……如果当时知道要挨这么重的罚，大概就不敢冲动了。所以虽然很疼，但是，是该重罚的。先生罚得重，学生才能长记性。”

　　“对不起，学生还……还不够好。如果学生足够好，应该不挨罚也能改正才对。冲动冒犯的错误，先生训过学生好多次，我一次都没记住，还得劳烦先生动手狠罚。学生真的……羞愧难当。”

　　“你说对了一半，”珞凇平静道，“现在的你，确实做不到不挨罚就能改正，但原因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的思维模式。你幼年缺爱、少年入圈，心中早已认定惩罚是教育过程中一个必须具备的步骤，你觉得必须痛苦才能达成进步。思维模式是最难改变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模式，是训诫的最后一步，也是训诫的终极目标。”

　　珞凇认真又严肃地说道：“小璟，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轻易认为自己不够好。我既然在那么多人之中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是最好的。”

　　“先、先生。”

　　乌恒璟怔住。

　　这简直比他听过最动情的情话还要令人欣喜。似是觉得仍然不够，珞凇再一次补充道：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珞秉寒的学生的。”

　　“十年，无数人，只有你。”

　　乌恒璟的眼神亮得发光。

　　珞凇在心底无声地笑了笑，他其实向乌恒璟说过，他不喜欢神和信徒的爱，不过看起来——小孩一如既往地喜欢。

　　偶尔喝点鸡汤，无害于身体健康。

　　这一段对话的时间，乌恒璟略略缓过劲来，冰凉的戒尺重新压上滚烫的臀肉，随之而来的，是不带温度的两个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