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城这一觉被折腾了三次, 再躺回床上时根本就睡不着了。
他脑子还停留在韩研坐办公桌上对着梁欣然吐烟圈那个画面，一想到这没忍住笑了。
她那流氓劲儿和谁学的啊？
其实他第一次见韩研是在高一那年，开学第一星期就迟到，放学被韩研她爸韩国军叫去了办公室。
期间韩国军被叫了出去, 只有他自己一人在办公室罚站, 陆西城闲得无聊, 四处打量老师办公桌。
在韩国军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单人照片，女孩穿着白裙子蹲地上摘草莓，照片应该是她不经意回头时候被照上的。
他第一反应是，韩国军闺女有点……一言难尽啊。
因为照片上的韩研是被人从上往下照的, 加上那会儿有点婴儿肥，眼睛又被闪光灯闪的半睁着，照片效果自然不好看。
高一上学期快结束时，陆西城见到照片本人了。
梳着高马尾，齐刘海，又白又瘦，走路时冷着脸，目不斜视。
陆西城之所以认出她，还是她来给她爸送钥匙。
当时一出场, 属实震慑了班里几个毛头小子。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陆西城, 但他始终认为当时是因为“惊讶”, 绝不是屈服她的美貌。
但那个时候, 他没看清她的本质。
通过今天这事, 陆西城终于明白韩研和梁欣然不同点在哪了。
梁欣然是大小姐脾气, 万事以自己开心为主, 但内里是……简单的。
而韩研……她的性格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不熟悉她的人，会以为她有点冷淡, 性格上有点傲娇，但内里还是乖乖女，不会做出格的事。
刚开始陆西城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他发现，韩研骨子里是有一股野劲儿的，蔫坏。
手动挡都没开过，她敢直接给你开皮卡。
酒吧里，她不提倡打人，可背后她出阴招，打蛇打七寸。
今天面对梁欣然无理取闹，她又以牙还牙，同样招数对付她。
她还有多少面是让人不知道的呢？
哦，她还爱财，把他当“羊毛”薅。
一想到这儿，陆西城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手机微信，韩研的微信，还停留在“风流债，结账几个字眼上。”
陆西城点开她头像，是向日葵。朋友圈一条……一条横杠？！
她把自己屏蔽了？
陆西城想直接问她来着，打了几个字又被他删了。
{下回和老板说话注意点分寸。}
结果过了半个小时，也没回信。
陆西城手指翻到语音处，点了点最终没拨打。
直接发了一个红包。
这次没到十秒钟，红包被领取了。
随后发过来一只谢谢老板表情包。
陆西城：……
呵！自己就多余。
韩研在泡澡，手机就在旁边，她早看见陆西城微信了，但没搭理。
等她出来时，已经过半个小时了，看着手机上他发的红包。
韩研领了，这是她的“工钱”，应得的。
好员工，有自觉性，谢谢老板还是要的。
她发了条微信，公事公办：{老板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过了几分钟，陆西城回了：{行，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唯你是问。}
韩研：{万一她自己到处宣传呢？}
陆西城：{那也找你算账。}
韩研：{……你做个人吧。}
陆西城：{不做人好多年了。}
韩研看着微信冷笑，看出来了。原来陆西城和她关系暧昧，她还自作多情，以为陆西城对她有想法。
还想撇清关系，现在想想有点可笑，人家可能同时撩三四个，自己只是其中一条鱼。
{自从不做人了，就到处撩？}韩研心里想着，手指不自觉敲了上去，发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还没等她撤回，陆西城那边就回话了。
{你这是指责还是吃醋？}
韩研：{您想多了，我们只是员工与老板关系。}
陆西城看着她冷冰冰回复，还有这几天她的态度，突然觉得自己没劲透了。
{你知道就好。}
韩研看着微信，心脏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不疼，但扎的难受。
余丹丹电话来得正好。
余丹丹先斩后奏，说已经到她家小区，麻烦一会儿开门。
韩研想说我不在家，但听余丹丹声音带着哭腔，又把话咽了回去。
余丹丹带着打包好的烧烤来的，韩研坐沙发上，冷眼看她把一个个餐盒打开。
房间全是烧烤的味道。
好在余丹丹还知道打开窗户放味儿，回头看着韩研脸色，可怜兮兮道：“拜托，看在我情场职场双失意的份上，收留一晚吧。”
双失意……这句话戳到韩研心窝子了。
“你去了？”
余丹丹一下就get到韩研问的哪件事，摇摇头：“没去成，周一那天我刚把横幅做好，那孙子就还钱了，随后还在朋友圈官宣了。”
余丹丹说完，眼圈又红了，看着韩研问道：“你说男人为什么这么现实？这些年的感情都他妈抵不过一个体制内。”
“那就换一个。”韩研贴着面膜随口道，男人多得是，才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说给于丹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余丹丹擦了擦鼻子：“哪有说的那么容易，你肯定没有被人甩过，所以不会理解我这种心情的。
韩研：……
没被甩过，但是刚被耍过。
她透过镜子抚平最后一丝褶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失业怎么回事？”
余丹丹说她所在的楼盘已经卖完，他们售楼员原地解散了。
“欸，今年陆西城准备带你们去哪玩？你别说陆西城这老板还是挺好的，工资给的多，假期也多，没事还带你们出去玩，我都羡慕了。”
韩研嗤笑了声，就陆西城那抠劲，还配称“好老板”？
韩研将头发吹干，用鲨鱼夹随便夹了起来，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纤细的身材，走动间，锁骨若隐若现。
这么简单随意的一身装扮，余丹丹都看直眼了：“姐妹，看不出来你挺有料哎。”
韩研翻了个白眼。
余丹丹倒坐在椅子上，认真问韩研：“你谈过恋爱吗，分手了是怎么走出来的？”
“谈过。”韩研眼眸低垂，分手了怎么走出来？她好像就没走进去过。
大学那段感情，随着毕业，对方回了老家自然而然分了手。
还没等她感受分手痛苦时，就开始进入了空乘考试中。
那紧张又刺激的半年，早把前男友这种生物忘脑后去了。
等她考上之后，前男友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先是恭喜，后是发了一堆肉麻的话。
说还是忘了不她等等巴拉巴拉。
韩研当时看完那条微信，内心什么触动都没有，直接拉黑了他。
余丹丹听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样？
“那你动过心吗？”余丹丹问她。
“没有。”韩研回答的挺快，但实际上，这段时间她对陆西城是有过意动的。
或者说陆西城是对她有吸引力的。
但韩研把这个归结为，自己着迷的是他身体。
如果睡了不负责，韩研一定会尝试。
但通过今天这事，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保持现在关系，在工资上取保七赚一万二。
余丹丹问她。家里会逼她相亲吗？
说她家里自从知道她分手后，就开始给她安排相亲了：“你说我爸妈怎么想的，好像把我嫁出去是她们任务一样，从不管我到底幸不幸福。”
韩研不懂，幸福在你自己手里，你为什么要听别人摆布？
“那你对相亲排斥吗？”韩研问她。
“当然排斥了，我不想像她们一样，到了年纪，随便找个人见两次面，连了解都不了解就定下来，你知道吗，我有个同事就是相亲结婚的，刚见面时候那男的装的可好了，婚后就暴露了，趁着我同事怀孕时，他去嫖，被发现了，死不承认还动手打人，我那同事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大冬天站楼下不敢上楼。”余丹丹叹了口气，轻声道：“身边这种例子太多了，我现在不是恐相亲，好像有点恐婚了。”
“那就好好搞钱吧。”
韩研自从离开了校园，已经好久没见到过“纯碎的爱情了”。
她不知该怎么说，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极端了，可身边人的例子，无一不是在告诉她，爱情和婚姻就像开盲盒，谁也不知道自己开出来的是什么样的。
也不知道是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还是怎样。
两个姑娘不知不觉，竟
然喝了七八瓶啤酒，其实韩研的酒量真的挺废柴。
一瓶下去，脑子就不清醒了。
她还喝了三瓶！
再看余丹丹时，她总感觉是双人的。
趁着最后一丝清醒，给余丹丹弄到侧卧。
自己爬回主卧，趴床上，半眯着眼划拉手机，她要告诉姓陆这孙子，以后别再撩她！
不能耽误她搞钱。
敢再撩她，下面那东西给他剁去！
韩研不知道这个电话有没有打出去，因为她睡着了。
第二天顶着一头鸡窝头醒时，她在床上挣扎半天，最后坐起来，皱眉回忆了下昨晚。
发现她断片了……
只是微信上显示，昨晚十二点半和陆西城视频通话十分钟。
视频通话？！说啥了啊？
随后她又安抚自己，应该不小心拨过去的，都喝成那样了，她不可能说别的。
再说了，就陆西城那人….自己要真说了什么，他早把电话回过来了。
拿扣工资威胁她了。
韩研抱着这种心态，还做了个早饭。
余丹丹在她这吃完早饭，顺便还用了她的化妆品，让韩研给她画个漂亮的伪素颜。
“这十月一放假了，外地那些公主少爷们回乡了，非要搞什么聚会，呵！不就是想在我们这些乡巴佬面前装下杯吗，姐能让她们瞧不起。”余丹丹一边刷着睫毛，一边嘟囔。
韩研坐沙发上不搭话，余丹丹像想起什么，突然回头盯着韩研看。
突然站起来，坐她身边：“今晚聚会你也去呗。”
“不去。”韩研连想都没想拒绝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研究下短视频。
她刚把这几天的素材剪辑成一段视频发上去，但可能是断更原因，还没几个点击量。
韩研有点发愁，只发这种干巴巴视频，观众早晚有看腻的一天，根本不可能把账号经营起来。
她研究了下那些大火博主的视频，基本都靠一条特色出圈，陆西城……要给他搞一个特色系列，还要有反差感才能出圈。
韩研脑子里在琢磨这些，没听见余丹丹后来说什么。
“你说对不对？”余丹丹扒着她胳膊问。
“什么对不对。”
“好多同学都知道你回来了，本来说什么的都有，你今晚要是不去的话，不就让她们得逞了。”
韩研：……
“那是你们班级同学聚会，关我什么事。”
“嘿嘿，谁叫你爸是我们班主任，你相当于我们半个同学，当年你可是引起我们班一半男生的疯狂，那些女同学当年对你嫉妒要命，你要是不来，她们不一定怎么编排你呢。”余丹丹为了忽悠韩研去参加聚会，那瞎话张嘴就来。
其实大家都长大了，工作了几年，哪有几个那么无聊的。
韩研不为所动。
余丹丹突然正色道：“其实邀请你的不是我，是班里同学，老韩……对于你来讲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是个好班主任，同学都挺想他的，每次聚会都联系他，可他一次没来，这次有几个同学知道你回来了，都想让你来参加也想顺便了解下老韩近况。”
“再说了，那些女同学我一个不熟悉，你要不去谁给我壮胆。”
韩研耐不住余丹丹的磨人，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也想看看韩国军在他的学生眼里是什么样的。
只是她没有料事如神的能力，要早知道这场聚会，能让自己再次成为“焦点”，打死都不会参加的。
聚会这家店，在她们当地挺有名气，韩研记得前两天这儿的经理还跟陆西城订肉了，韩研接待的。
包厢里已经来了几个同学，见到余丹丹和她身后的韩研，大家怔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让座。
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没提韩国军当年的事，只是问他最近在干嘛，退休了吧？
韩研也笑着一一回答，一切都按着流程走。
有女同学在北京上班的，直接问韩研为什么辞职？
“听说国航待遇挺好的，而且你们还能靠代购赚钱。”
“飞累了，回家歇一段时间。”韩研说着话，涮了下杯子。
“那以后还回北京吗……”女同学刚问完，包厢门就吱嘎一声，再次被推开。
韩研抬头看向门口，首先入眼的是那双大长腿，陆西城外面一件夹克配着白T，下面一条工装裤，进来时扫了韩研这边一眼，随后转过去和几个男同学打招呼。
他好像和班里的男同学关系都很好，没有人和他假客气。
大家嘻嘻哈哈贫了几句嘴。
陆西城和韩研之间的位置隔了一个女同学。
女同学见他坐下来，转过头去和他打了招呼：“陆老板越来越帅了啊，结婚没？”
陆西城旁边的男生打趣道：“啧啧，你有点明目张胆了啊，我们老陆能缺小姑娘追吗，我要是女的我都动心。”
“滚蛋。”陆西城笑着骂了他一句，没回女同学的话。
女同学又转过头来继续和韩研聊：“以后怎么打算的，还是留家这边不走了。”
韩研眼睛穿过女同学，落在了陆西城身上，见他垂睫抿着水杯，看不清神色。
韩研手指在桌下，拉了拉餐桌上的桌布，淡声道：“还没想好。”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响起杯子落桌声音，韩研眼角觑了眼，他神色正常，和旁边男生搭话。
女同学继续道：“那你在家这段时间，没找个工作干？”
韩研抿了口水，睫毛轻颤两下，在抬头时，笑着回了句没有。
吱嘎~不知道是谁的椅子又摩擦了地板，声音刺耳又挠心。
韩研咽了口吐沫，只能不断喝水，来缓解那股气。
余丹丹从卫生间回来时，看见陆西城隔着韩研和他打了招呼。
回头对着韩研奇怪道：“你俩怎么不说话，好像陌生人。”
韩研倒了水递给她：“喝吧，这家饭店水养颜。”
“真的假的？”
后续又进来几个同学，其中一个男同学看见陆西城，跑过来非要挨着他坐，把韩研旁边的女同学都挤走了。
搂着陆西城肩膀道：“多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你那养殖场怎么样，听说一年不少挣。”
陆西城扒拉下他胳膊，笑骂了他一句：“喷多少香水啊，离远点，熏得慌。”
男同学也笑着回骂了他一句，转头想倒水，一对上韩研，眼睛一亮，大半个身子都转过来了：“这同学看着挺眼熟啊。”
“你个孙子见美女就眼熟。”别的同学调侃他：“这咱班主任家千金。”
“啊怪不得！我就说眼熟，老韩……韩老师最近怎么样？还想着回来去看他呢，就是不知道地址，一会咱两加个微信，你分享下我地址。”
余丹丹护短：“你这要微信方式太俗了。”
“余丹丹你也没变啊。”男同学刚说了一句。胳膊就被点了两下，回头陆西城给他推了个水杯过来：“喝点水润润吧。”
“还是兄弟你贴心。”男同学问陆西城：“老韩闺女，你还认识不？”
“不认识。”陆西城声音不算大，但韩研听得清清楚楚。
她借着喝水，扯了扯嘴角。
“怎么能不认识呢，你当时课桌里还……”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男同学话还没说完，被陆西城打断了。
相对比谈论女生，显然工作更让他有成就感，劈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谈自己这些年的成就。
虽然聒噪，但至少不让时间显得那么难熬。
人差不多到齐了，只是谁也没想到李昭会来。
余丹丹在见到李昭进来那一瞬间，脸色就拉下来了，甚至骂了一句脏话：“都没人叫他，他来干什么。”
韩研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烦他，但是看着他头上的鸭舌帽，总感觉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李昭先是和同学打了招呼，随后看见陆西城动了动嘴，没说话。
但韩研总感觉这人看自己时眼神阴狠狠的，韩研以为是自己错觉。
俩人上学时候都没有过接触，他仇恨自己什么啊。
李昭正好坐在了韩研对面，先是和同学正常聊天。
等菜和酒上来了，同学互敬了一杯后，话匣子就打开了。
有同学问有多少人在北京工作？
韩研没参与话题。
可李昭没放过她：“咱班主任闺女不是在北京当空姐吗，你爸现在咋样了，出了那档子事之后，老师干不成了吧。”
整个包厢突然静止了一般。
有同学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操，李昭你还没喝就多了啊。”
李昭往后一靠，手臂一半搭在椅背上，盯着韩研笑呵呵道：“看你们一个个紧张的，人家闺女都不当回事是吧，欸你当空姐这几年没傍个有钱老头啊。”
“李昭你他妈会说话吗？”余丹丹在旁边气愤的站起来骂他。
韩研坐着没动也没看他，瞥了眼旁边的已打开的啤酒瓶，行，应该顺手。
只是还没等她动呢。
就听旁边椅子突然被人推开，站起来一个人，韩研看好的啤酒瓶也瞬间落入了他手。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只听啪！地一声，随后酒瓶应声而碎。
随后李昭的头就被一双大手梆地一声推到桌子上，旁边酒杯霹雳啪啦掉到地上。
邻座女同学 啊啊尖叫躲开。
“欸!卧槽，这是干嘛啊。”
李昭刚开始被砸懵了，等反应过来时抄起旁边的酒瓶就想回击，只是他头被压着根本挣脱不开。
陆西城轻松夺下他啤酒瓶想来第二下。
被旁边反应过来的同学拦下：“别！别！都是同学有话好好说。”
陆西城手上没有松劲儿，敛眸凛声道：“再有一次，这瓶子就不是落你脑袋上了。”他眼神里的冷谁也不敢忽视。
男同学生硬掰开了陆西城的手：“别和他一般见识，喝多了。”
李昭从桌子上起来，搬起旁边椅子就像陆西城砸去，陆西城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李昭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几步。
“陆西城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英雄是吧，你知道她在国航什么名声吗？也就你喜欢捡破鞋。”李昭知道自己打不过陆西城，开始在语言上攻击。
陆西城揉了揉手腕，舌尖在嘴里转动了一圈，睨了他一眼：“当年凑你是因为你做事恶心，现在凑你依然是这个道理。”
随后看了一圈桌上的同学，淡声道：“抱歉，今天单我来买，下次回来我们再好好聚。”
说完越过人群，拉起韩研的手往外走。
余丹丹怔了一下，拿起包紧随其后。
“陆西城你装他妈什么啊。当年那视频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李昭在身后阴笑了声。
陆西城拉着韩研的脚步，顿了下又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