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乌恒璟乌恒璟咬了咬下唇，低下头去，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句，“可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这就是你的解释？”珞凇曲起食指，用指节抬起他的下巴，“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戴上口枷，好好做狗。”

　　“我错了！”乌恒璟不寒而栗，慌忙求道，“我说……先生，我一定好好说话。”

　　珞凇没有接话，他转身走到工具架前，不紧不慢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密密麻麻的罐装液体中，挑出一瓶来。

　　等待是最漫长的刑罚，珞凇没有给他任何答复，没有说行或者不行，也没有说饶恕或者不饶恕，乌恒璟不知道珞凇去做什么，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徒自跪在地上，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折腾得七上八下，他想求个痛快，可珞凇偏偏不给他痛快。珞凇无限拖长他的等待时间，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把乌恒璟恐吓到跪在地上发抖。

　　珞凇擅长控制，也享受控制。

　　带他取好东西回到乌恒璟面前时，乌恒璟正惶恐地等待发落，珞凇慢条斯理地打开手中液体的瓶盖，将扩香棒戳进去，使液体充分浸透，一边淡淡地说道：“再有下次，你今天一整晚，都不必开口。我要你戴上乳夹和项圈，去大厅里遛一圈，好好教教你做狗的礼仪。”

　　乌恒璟脸色苍白。

　　他一想象那个画面，立刻便是社死现场。

　　“我……再不敢了。”

　　珞凇不置可否，也不说饶过他，只是将手中的扩香棒取出，放到他鼻尖前面，一个字的命令：“嗅。”

　　这个味道是……

　　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瞬间唤醒乌恒璟某些记忆——姜汁？！

　　珞凇淡道：“上次给你试过姜罚，滋味如何？”

　　上一次的姜罚让乌恒璟至今记忆犹新，火辣的姜柱折磨脆弱肠道的滋味，令他永生难忘，而如今……

　　珞凇手上的，不是新鲜生姜，而是满满一整瓶姜汁。

　　姜汁……

　　恐惧如滔天巨浪，吞没乌恒璟。

　　姜汁能拿来做什么？！

　　乌恒璟声音都在颤抖：“先生……先生要用姜汁……”

　　“我教过你撒谎的规矩，恩？”珞凇语气平静地好像在讨论天气，“上面这张嘴撒的谎，下面那张嘴受罚。”

　　“您要用姜汁给、给我灌肠？”

　　若是这满满一瓶姜汁灌进后庭，足以让他瞬间死亡。

　　如果说姜罚的疼痛指数是十级，那么姜汁灌肠，足有五十级那么难熬。

　　乌恒璟吓得话都说不清楚。

　　珞凇永恒的扑克脸，让人分不清他的喜怒，可如今，乌恒璟清晰地意识到，惹怒珞凇的后果，有多严重，没有想到珞凇却道：“灌肠？你把惩罚想得太轻松了。”

　　乌恒璟听到这句，瞳孔剧缩，然后他看到珞凇的脸色沉下来，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说过，让我失望的代价，是很重的。”

　　珞凇走到工具柜，抽出一捆麻绳，一端系在游戏室的一个可移动挂钩上，十指勾在绳索上，说道：“给你一次机会，向我坦白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问，你答；谨言，慎行。若是答得令我不满意，我会打一个绳结。”

　　绳结……

　　乌恒璟隐隐猜到要发生什么，可还来不及细想，只听珞凇问道：“第一个问题，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嘶——

　　一上来就这么直接吗？

　　被收拾了半个晚上的乌恒璟此刻断然不敢含糊其辞，更不敢继续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昨天晚上，我同学约我去她家里吃饭。我们聊得很愉快，也喝了酒，晕晕乎乎之中，我……”

　　乌恒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闭上眼睛，双手在身体两侧狠狠捏成拳头，头颅痛苦地后仰，颤声道：“我与她发生了关系。”

　　终究是说出了口，乌恒璟说完，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珞凇的表情。

　　求您——他在心中祈祷着，害怕极了，他害怕珞凇露出厌恶、狂怒或是失望的表情。

　　—

　　乌恒璟颤声道：“我与她发生了关系。”

　　终究是说出了口，乌恒璟说完，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珞凇的表情。

　　求您——他在心中祈祷着，害怕极了，他害怕珞凇露出厌恶、狂怒或是失望的表情。

　　然而珞凇对于他的回答不置可否，甚至连看都不看他，掂着绳子，不咸不淡地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主动的？”

　　“不，不是！”乌恒璟慌忙说道，“我怎么可能主动与别人发生关系？我当时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珞凇闻言，转过身：“对方性别？”

　　乌恒璟不明就里，诚实地答道：“是个女生。”

　　珞凇放下手中的绳索，从工具架上挑一柄黑色皮拍走过来，皮拍有着长长的手柄和宽大的拍头，皮拍前端挑起乌恒璟的下巴：“一个女生和你发生了关系，然后你告诉我，不是你主动的。”

　　皮拍下移，挑起乌恒璟胯下沉睡的部位：“怎么，是这根狗几把自己硬了起来？”

　　宽大的皮拍头碾压过茎身，灵巧地剥开保护的外皮，露出敏感而脆弱的龟头，皮拍不轻不重地往那最为敏感之处拍打。

　　“不，啊……”

　　前茎被皮拍拍打，微微的刺痛使乌恒璟禁受不住扭动起来，可他正两腿分立跪在地上，扭动的空间有限，不管他如何扭动，都无法逃开被拍到的命运，不够强烈的刺痛非但没能带来痛苦，反而积累一阵阵快感，致命的撩拨往每一寸缝隙里拼命地钻，数下拍打之后，前茎无可救药地挺立起来，直直地立在空中。

　　“看来真的会自己硬，恩？”

　　珞凇冷肃的气质，让这句话平添一股轻蔑的戏谑。

　　乌恒璟被这话激得狠狠一哆嗦，整个身体却燥热起来。

　　珞凇收起皮拍，背到身后，扬着下巴：“我之前说过，若是管不住自己发泄了，当如何？”

　　乌恒璟当然记得，眼神躲闪：“贞……贞操锁……”

　　珞凇语气骤然严厉：“是不是说过，若是管不住自己，便用贞操锁把你这根随时随地发骚的狗东西锁起来？”

　　“呜——”

　　乌恒璟发出一声悲鸣，身体却违背了意志，下身更为兴致昂扬地吐出水来，他捂住脸，只觉得脸颊烫得要煮熟了。

　　珞凇啪地一记皮拍抽在他乳尖：“头抬起来！”

　　乌恒璟吃痛松开手，抬起头。

　　“我再问你一遍！”珞凇的声音严厉极了，“昨晚到底发了什么？你有没有和女生做爱？是你主动插入的吗？！”

　　“我不知道！”乌恒璟崩溃地坐到地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实话一股脑地往外倒，“我喝了太多酒，失去意识，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我很努力地回想，可是真的记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和小芙睡在一个被窝里，我们……都没有穿衣服。床上……床上还有血，是她的落红……呜呜呜……”

　　乌恒璟捂着脸哭了起来。

　　完蛋了……

　　乌恒璟脑子嗡嗡作响，珞凇本就对他失望，如今再听到他如此丢脸的经历，恐怕会更加讨厌他了吧。

　　“很好，”珞凇缓缓评价道，收起皮拍，“接下来的问题，全部以此回答为标准，你做过什么、记得什么，就说什么。不准自己乱下定义，更不准妄加个人情绪。否则——我不介意继续‘帮’你。”

　　先生说什么？

　　先生非但没有讨厌他，反而评价“很好”？

　　乌恒璟不知所措，愣愣地答道：“明……明白，先生。”

　　“你为自己赚到第一个绳结，”珞凇面无表情地宣判，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你们如何认识？她以何为理由约你去她家吃饭？”

　　“宣静芙，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之前，我帮她介绍工作，她为了感谢我，请我吃饭。”

　　“初中毕业后，你们一直有联系？”

　　“没有！”乌恒璟以为珞凇介意他与女生一直保持联系，赶忙撇清关系，“绝对没有！”

　　其实，珞凇只是为了确认这个女生是与乌恒璟一直从初中联系至今的朋友，还是数日前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同学”。

　　“是什么时候重新开始联系的？”

　　“前几周。”

　　“为何重新开始联系？”

　　“先生……”珞凇连续地拷问，不断深挖，让乌恒璟喘不过气来，“先生我和她……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对她产生非分之想，您……请您相信我。”

　　啪！

　　珞凇手中的皮拍直接抽上右侧乳尖，面无表情：“我问，你答。做过什么，说什么。”

　　如此敏感的部位挨了一记抽打，乌恒璟疼得缩了脖子，疼痛让他顾不上被气场压迫的窒息感，快速解释道：“几周前，我在一家私人会所遇见了当服务生的宣静芙，当时她差点被几个男人轻薄，我看不过去，替她解围。后来才发现，竟是我的初中同学，于是我帮她介绍工作，让她免于在那种地方上班。”

　　“那种地方，”珞凇重复着这四个字，“什么地方？”

　　乌恒璟的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

　　他怎么给自己挖坑？

　　若是扯到私人会所陪酒陪笑那些事，珞凇必定不悦他去乌烟瘴气的地方，而且还得扯出他与人打架之事，更何况他与人打架之时——乌恒璟一阵头皮发麻——还报了珞凇的大名。

　　哦，以上没有一件事被他写进《日省录》了。

　　—

　　乌恒璟的脸色变幻哪里逃得过珞凇的眼睛，珞凇语气冷了几分：“今晨我电话你时，你撒谎说自己在家。现在看来，你似乎还瞒了不少事。”

　　“先生，我……”

　　珞凇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你又为自己赚到了一个绳结。”

　　两个绳结的威胁下，乌恒璟也顾不上胡思乱想，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经过通通说了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只盼着珞凇能看在他坦白交代的份儿上，轻些惩罚。

　　珞凇听完，还是没做任何评价，只是继续问道：“第四个问题，昨晚的事，除了你和宣静芙，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击穿乌恒璟的心理防线，他立刻想起今晨被宣静芙的母亲和亲戚么围堵拍摄时的尴尬、无措以及羞耻。

　　乌恒璟呜咽一声，双手捂住脸，滑坐到小腿上，一边摇头一边哭道：“别问了，我不想说……”

　　他哭得既伤心又脆弱，珞凇却不为所动，皮拍再次碾压上他的身体：“两个绳结，我替你说，恩？”

　　“不要……”

　　乌恒璟立刻哭着拒绝。

　　珞凇凉凉地：“不要什么？”

　　“不要绳结……”

　　小孩满脸委屈，可惜没人惯着。

　　“不要绳结，便自己陈述。”

　　逃无可逃。

　　“小芙的母亲，还有其他人……他们一早闯了进来，还拍了照，”乌恒璟膝行一步，抱住珞凇的大腿，大哭起来，“先生，先生帮帮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碰她，我不是故意伤害她的，您相信我！”

　　在乌恒璟看不到的地方，珞凇扬了扬眉毛——总算知道求先生帮他了。

　　不过，珞凇表面上仍是丝毫不动容的样子，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今晨电话里，为何要撒谎？”

　　为什么……

　　乌恒璟的心脏，像被无数根尖针狠狠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痛。

　　珞凇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淡道：“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准胡思乱想，更不准妄自菲薄。”

　　乌恒璟喃喃道：“因为先生的惩罚，很重……”

　　“你接受不了我的训诫，因为太过害怕说实话而产生的惩罚，所以铤而走险，宁可撒谎也不对我坦白，”珞凇替他说了下去，“因为害怕惩罚，所以选择逃避，结果呢？结果是承担更重的惩罚，连同我的失望，值得吗？”

　　全中。

　　乌恒璟咬向嘴唇。

　　幸好他们身处游戏室，珞凇这番话虽然犀利又严厉，指责意味却不强，没有让乌恒璟感到被批判，仿佛那长长的一段话仅是讨论天气的陈述。

　　珞凇没有等他回复，直接说道：“刚才所有认过的错，明日写进《日省录》里。本周的清账日改到周六。周六晚上，我将检查你的反省结果，并与你清账。今晚，我们只清算撒谎这一件事。三个绳结，作为对我撒谎和令我失望的代价，恩？”

　　乌恒璟自然不敢拒绝，乖乖应下。

　　珞凇冷笑一声，挑了一个上扬的语气：“下次再惹我生气，不必纠结猜心，你自行洗漱穿戴好，来黑阁向我请罪，明白？也不必问我肯不肯原谅你，玩透了、火消了，自然会饶你。”

　　他这话说得攻气十足，乌恒璟一想到自己沦为男人泄火的玩物的模样，便一阵心跳加速，像只煮熟的虾子一般红透了脸，点了点头。

　　“喝醉昏迷以后，只可能被干，不可能主动强迫别人。因此，我才会问你，对方性别如何、你记得哪些事。依我看，你必定没有与那女子发生关系。”

　　珞凇云淡风轻地一段话，却仿佛一个巨大的炸弹，在乌恒璟耳边炸响。

　　“什么……您、您说什么？！”

　　珞凇手中皮拍勾起乌恒璟的下巴，瞳仁黑得看不见底：“你不好奇为什么你明明和旁人过夜，我却没有丢掉你吗？因为我相信你什么都没做。若你真的与那女孩发生过什么，趁早自行消失，不必再来见我。”

　　珞凇说这话，纯粹是吓唬孩子。

　　他喜欢震慑与控制，又舍不得真下狠手罚到乌恒璟怕他，因此总喜欢在游戏室里吓唬人。

　　只是他没想到，偏偏这句话，乌恒璟当了真。

　　此时的珞凇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乌恒璟真的敢不向他汇报，默默玩消失，因此珞凇看着乌恒璟被吓白的小脸，颇为满意地勾起唇角，淡道：“你现在需要思考的，是她为何要以自己清白来算计你。是因为仰慕你已久所以出此下策、妄图生米煮成熟饭来逼你娶她为妻？还是因为你是富家子弟，她看中了你的钱，想要敲诈勒索？或者，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以艳照作为你的把柄，企图威胁你做出别的妥协？”

　　“但无论如何，是你做事不够谨慎，才给了对方可趁之机。农夫与蛇的寓言放到今日依然适用，不要认为你帮过对方，对方就一定会善待你。”

　　“这件事，你自己处理干净。处置不妥，还有重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宣静芙的段位，全然不是珞凇的对手。珞凇要处置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替乌恒璟全部处理妥当，但也正是因为珞凇视之如蝼蚁，才会没有替乌恒璟摆平。在曾经受教那些年，段华卿教给学生们，自己承担后果也是处罚的一部分；珞凇自己，也不喜欢大包大揽，他更喜欢张弛有度，给小孩成长的空间。

　　明明是在游戏室内，乌恒璟却被珞凇一番话弄得严肃，他跪起来，恭敬道：“学生明白，谢谢先生。”

　　珞凇略一颔首，眼神暗下去：“那么，我们开始今晚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