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无法接受的项目？我们可以在开始前交流。”
这是在3012房间里，白肃说的第一句话。
3012的房间布局与0号房间很像，也是正对门的位置一排工具架，旁边连着浴室，只不过工具数量与种类比0号房间少了不少。
乌恒璟望着熟悉的房间布局，想起上一次他满心欢喜要被珞凇收下却遭到无情拒绝的遭遇，一时百感交集。
今天遇到白肃，是偶然，也是必然。
他今日心情不佳，很渴望被人打一顿，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找别人试试，看看是否，除了珞秉寒，也有别人能带给他同样的悸动。
这个世界离了珞秉寒就不会转了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乌恒璟愤愤地想道——那必然不是！
乌恒璟想起甜冉的话：天境，你搞事业多好。到时候包养七个珞秉寒，年轻貌美，一天一个轮流宠幸。
是啊，待他执掌家族企业，足够包养好几个小可爱dom了。
思及此，乌恒璟大手一挥：“今天的房费，我请了。”
白肃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似乎是听到了某些醉鬼发言：“恩？你醉了？”
乌恒璟：……
谁能想到，他的包养之旅出师不利，被对方当成喝醉发言。
“没有。”
“天境，如果你喝多了，我可以带你上楼休息，等你酒醒了以后，我们再……”
“我没喝多，”乌恒璟强调道，“要不要我现场给你解一个二元一次方程？”
白肃认真观察着他的眼神，似乎是在思考他到底有没有喝醉，而后才说：“这次的费用，我已经付过，你就不要和我争了。”
他抢在乌恒璟拒绝之前又补道：“不过，我理解你的心情。下一次，房间由你定、房费也由你出，好吗？”
“可以。”
觉得这是一个公平提议的乌恒璟答应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等等，下次？谁说会有下次了？！
“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可接受项目？”
“只能接受sp。”
乌恒璟没多想便回答道。
是的，在认识那个人之前，他一直是只接受sp。
可那个人对他做的那些……
乌恒璟忍不住想到珞凇在办公室里抽打他的经历，那次的事，直到今天想起来，还是让他迅速红了脸。
真的。好想他。
这个念头一旦蹦出来，就被乌恒璟狠狠从脑子里抹除。
白肃道：“可以。工具呢？喜欢什么？”
“重度工具不接受。”
“你对重度工具的定义是？皮鞭？热熔胶？树脂棒？”
“不接受打破皮。”
“是否破皮，与工具无关，与施力者有关。即使是轻度工具，施力得当，也能使你破皮，”白肃温和地笑着，“不过，我理解你的想法。不接受破皮，不接受永久性伤害，你希望最后留下的伤痕是一片均匀的红肿，对吗？”
他说得好直接啊……
乌恒璟的脸红了。
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白肃的话他才脸红，还是因为……他想到了当初珞凇给他的办公室调教。
“脸红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开放的人，可以与我自由探讨接受度，”白肃的声音里带这些调侃，“不必害羞。开始前说清楚，总好过开始后令人不舒适。虽然按你的接受度，我们今天的程度不会很重，但是，我还是给你一个安全词。想想看，你想要什么词？”
乌恒璟想了想：“安全词用你的名字——白肃，可以吗？”
他曾经想过，如果珞凇要他定一个安全词，那便定他的名字。
珞凇是那个施与他痛楚的人，却也是将他从痛楚中拯救出来的人。
“先生”给他痛彻心扉的责罚，“珞凇”却可以疼他爱他。
可惜，那一切美好的幻想，最终化为泡影。
乌恒璟心底的渴望，终是给了另一个人。
“好，”白肃说道，“我没有其他问题需要与你确认，你还有问题吗？”
乌恒璟犹豫片刻，说道：“这次实践完全由我主导吗？那你呢？你期望我做什么呢？”
白肃笑道：“我吗？能亲手惩戒你，我就已经很爽了。”
能亲手惩戒你，我就已经很爽了。
乌恒璟的指甲，刻进掌心。
曾经，他也是这样以为的——能够被他亲手惩戒，我就已经很爽了。
然而，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也变成奢望。
白肃说道：“这么看来，你也没有其他问题。在开始之前，我还要提醒你两点：第一，为了使实践更有氛围，也为了使我们双方更能进入状态，在实践中，我会使用一些训诫式、压迫式的话语，但那仅仅是一种游戏状态，不代表我对你的真实看法。脱离游戏以外，我完全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也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我与你是平等的，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应该自以为是地去训诫另一个成年人。”
“第二，在游戏中，如果我的任何行为或者话语让你感到不适，你有权利随时叫停。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迎合我。我希望整个游戏过程令你感到舒适，我施加给你的痛苦皆因你能从痛苦中获得欢愉，所以，如果你没有得到欢愉，随时喊停。”
乌恒璟点了点头。
虽然还没正是开始实践，可他已经感受到，白肃确实和传言中一样，是一位成熟而有风度的主动。
想要忘掉旧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忘了他吧，天境。
乌恒璟这样想着，他褪掉裤子，按照白肃的要求摆好姿势。他趴在桌子上，臀部抵在桌沿边缘，双手举过头顶，扒着桌面。
白肃抬手给了他二十记巴掌热身，再开口，依然不是先前温柔的语气，而是冷厉严肃：“天境，陈述你的错误。”
“我……不该不认真学习……”
啪！
再抽上来，已然换成戒尺。
白肃严厉道：“你认为你这么做对吗？”
“不对……我是一名学生，该以学业为重……”
啪！
白肃道：“再想。”
乌恒璟继续认错：“我不应该翘课……”
啪！
“我不该……完全不管公司的事……”
啪！
“我什么都不懂……”
啪！
“我不该……不去探望父亲，也许如果我去看他了，一切都会不同……”
啪！啪！啪！啪！
“知错了吗？”
“错了……”
“该罚吗？”
“该的……”
“该怎么罚？”
“应该……被狠狠打屁股……”
戒尺接二连三地往光裸的后臀上面抽。
很痛。痛也爽，生理的快感在积累，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平心而论，白肃是一个很棒的dom，有风度有气场，语言拿捏到位，力道掌握很好，可是……
他无法进入状态，他机械地回答问题，像一个技巧优良的演员。
他与珞凇之间，哪怕那人不动手，都能让他一秒进入被训诫状态，他沉醉在被他引导、被他牵引的过程，完全被他驯服。
乌恒璟深吸一口气，说道：“再打重一点，可以吗？”
再重一点，再痛一点——乌恒璟自虐一般地想道。
白肃没有立刻回答，他转身走到工具架前，换了一样工具走回来，才道：“当然可以。”
—
啪！
尖锐的痛，是藤条。
“好疼。”
乌恒璟一颤。
藤条接二连三地抽下，与戒尺完全不是一个力度。
“呃……啊……轻点……先生、先生，轻一点……”
乌恒璟闭上眼睛，他幻想着此时此刻，用藤条狠狠抽打他后臀的人，不是白肃，而是珞凇。
啪！
先生，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回家，那样我或许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啪！
先生，我不该和我爸闹别扭，也许我不气他，他就不会死……
啪！
先生，我好疼……
啪！
先生，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啪！
先生，打完就原谅我好吗？您还愿意原谅我吗？
啪！
啪！
啪！
藤条一下一下地抽在屁股上，乌恒璟闭着眼睛，眼泪汹涌地淌下，生理的痛楚释放了他心理的压力，他哭着挨打，一边痛到极致，一边获得救赎。
在他快要忍受不住的边缘，身后肆虐的痛楚忽然停下，而后，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顶：“结束了。做得很好。”
白肃将他打横抱起来，推开房间的暗门，里屋赫然是一间卧房。白肃将乌恒璟轻轻放到床上：“你在这里趴一会儿，我去拿药。”
乌恒璟却反身抓住他的手腕：“不用上药。”
白肃笑道：“今天现在是爽了，可如果不上药，恐怕明天下不来床的时候会后悔今天的放纵。”
乌恒璟被他说得脸红，小声问道：“明天……会很惨吗？”
“要做好至少一周不能坐凳子的心理准备，”见他犹豫的样子实在可爱，白肃故意恐吓他，“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学生吧。打算怎么和老师解释不能坐椅子，恩？因为犯了错被先生打肿屁股所以坐不下去？”
乌恒璟被他说得脸上红晕更深，喃喃道：“你别欺负我了……”
白肃这才起身，拿了药膏回来，让乌恒璟趴在床上，替他上药：“结束后的安抚是很重要的一步。”
“嘶——”
冰凉的药膏涂在滚烫的臀肉上，激得乌恒璟一个激灵。
“是不是流血了？”
乌恒璟小声问道。
“那么不相信我的技术？”白肃的声音带着调侃，“答应过你，不会破皮，就肯定没问题。不信，自己摸摸？”
不不不。
自己摸多羞啊。
乌恒璟连连摇头。
白肃正色道：“我希望你明白，所有的责打，都是为了快乐。小天境，打完就不要难过了，恩？”
“谢谢你。”
还有，对不起。
乌恒璟在心里补充道。
按理说，他现在与白肃没有缔结任何契约，仅仅是你情我愿的实践关系，只要双方都爽就好，他不需要对他感到任何歉意，可他的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负罪感。
白肃的技术好吗？
其实，真挺好的。
打得时候疼得酣畅淋漓，如此舒爽解压的实践，乌恒璟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只不过……
白肃说道：“不必客气。怎么样，天境小朋友，我的技术让你满意吗？之前你说要请我一次房费的话，还作数吗？”
乌恒璟犹豫了：“我……”
白肃大方道：“不必有太多顾虑。我们都是成年人，追逐自己的心就好。实践不过是一种互相满足，只要你能从我的责打中获得满足，我们就可以继续。也许，你的现实生活中有其他仰慕的对象，但那都与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有，此时此刻、在这间调教室里，我们是不是都很快乐。只要此刻快乐，不想长远顾虑。”
只要此刻快乐，不想长远顾虑。
这个想法，打动了乌恒璟。
白肃见他动摇，调侃道：“挨打这种事，会上瘾，食髓知味。这次的伤，大概一周就能好，不如再给你的小屁股上上色，让它每一天都肿着，你觉得怎么样？下周日的下午，你有时间吗？”
乌恒璟瞬间脸红：“我……”
他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白肃笑道：“没有拒绝的话，就当你答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