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漂亮的触手伸到乌恒璟面前，触手的顶端不是冰冷的机械，而是柔软的硅胶棒，硅胶棒上面有一个一个的凹槽，珞凇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优雅地打开锦盒，从盒子里拿出三个羊眼圈，套在硅胶棒的凹槽里。

　　半透明、淡蓝色的触手之上，是纯黑的羊眼圈，泛着一股科技前沿的梦幻美，像是来自遥远星系的美丽生物，看起来漂亮得人畜无害。

　　“呜啊！！”

　　那根柔软的触手伸进后庭的瞬间，乌恒璟便叫出声来，很难想象，漂亮的小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羊眼圈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柔中带硬，冲刷过肠道时，带来细小的毛刺感，始终得不到释放的内壁敏感本就异常，羊眼圈刷过，无法抓挠的瘙痒从身体深处传来，每一寸敏感的肠肉都被照顾到，只消一下，便是千万只蚂蚁啃噬内壁的恐怖刺痒，更何况那根触手还在他的内壁抽插起来。

　　银管撑开穴口，内壁无法闭合，只能任由羊眼圈不停地刷进刷出，每一次刷动，都带来那具躯体生理性地颤抖，后穴又痒又欲，那些细小的绒毛充满生命力地在肠道每一道褶皱里淫荡地舔舐，乌恒璟抑制不住地尖叫着、呻吟着。

　　欲望被撩起，他疯了一样渴望被填满，他像一个下贱的娼妓，不知廉耻地收缩着肠道，饥渴地盼望着能被又粗又大的东西狠狠贯穿。

　　可来的偏偏不是滚烫的肉棒，而是无情的藤条。

　　羊眼圈带来的极致已经让他失去理智，宁可藤条抽在穴口，好止住折磨死人的麻痒。可是又怎么会让他如愿？藤条没朝穴口抽去，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抽到臀瓣，而是抽在细嫩的小腹和大腿内侧。

　　那里皮薄，轻轻用力，便是剧痛。

　　一道浅浅的红痕，就能痛得人立刻疲软。

　　藤条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抽，一下横抽在小腹、阴茎的正上方，一下竖抽在左边大腿内侧，斜着贯穿所有伤痕，时而又照顾一遍本已肿胀的乳尖。

　　每一次落点，都刁钻异常，明明打得不重，乌恒璟却疼到哭泣不止，恨不得直接痛昏过去。

　　可是，当他逼近疼痛极限的时候，抽打停了下来，炮机重新启动，一根中等大小的按摩棒被塞进后庭。快速有力地抽插，重新挑起他的欲望，特制的按摩棒有一侧布满凸起颗粒，放大看，那一侧布满一毫米直径的球形颗粒，精准地碾压过最敏感那一点。

　　被晾了半晌的肠壁根本受不得一丁点刺激，更何况是被凸起狠狠压榨折磨，乌恒璟绝望地闭上眼睛，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口塞都止不住他变了调的浪叫。

　　炮机带给他一轮又一轮的快感，可就在他即将高潮之时，一切停了下来。

　　重归为零。

　　全身上下所有刺激都骤然停止。

　　没有麻痒，没有快乐，甚至没有痛楚。

　　他在戛然而止中哭泣，在哭泣中冷却，不甘愿却毫无办法。

　　珞凇亲自动手，比操控机器时的作壁上观更富有控制力，他操控着疼痛、瘙痒、快感交替进行，看似随机设定的程序，哪一项多长时间全然没有规律，可每一项又都精准把控质量和时间，让他刺痛却不至他痛到昏厥，赏他快乐却不赐他高潮，勾他心欲却不施舍满足，让他在痛苦的地狱沉沦，在欲望的巅峰翻滚，他跌入大海深处，却被一次次重新捞起。

　　他给他鞭子，也给他糖果。

　　要他得不到，又赐他希望。

　　最可怕的是——从始至终，珞凇都不发一言，眼神冷漠极了。

　　这种完全失控的主宰，不断催生乌恒璟的不安。

　　他和珞凇闹过几次别扭，每一次，珞凇都将他炸起的毛刺尽数收下，耐心地给他解释，抚平他一身毛刺后，才会施以惩戒。

　　珞凇每次施罚之前，都会给他讲清楚错处，从来不会让他带着委屈和赌气受罚。

　　可这次不同。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甚至没有与他复盘错处。

　　除了刚开始定下惩戒时对他说的几个字之外，珞凇吝啬得没对他说过一个字，那种冷漠的疏离感，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主宰生杀大权。

　　而他不过是一枚小小蝼蚁，是他的玩物，是下贱的奴隶，他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权利，唯有任人宰割，被神明随心所欲地肆意蹂躏，失去尊严，沦于凌辱。

　　乌恒璟见惯了珞凇理性克制的样子。那个人明明有将他碾压的能力，却从不使用，他永远懂得将自己的力量收敛到恰到好处的程度，不会让他因他的掌控而受伤。

　　可是今次，珞凇似乎放弃了克制，他肆意地释放自己的气场，任由乌恒璟被他强大的力量扇得七零八落。

　　乌恒璟明明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和反抗，先生却置之不理，只是不管不顾地把加倍的痛楚施加在他身上。

　　明明……

　　明明一个星期前，同样一双眸子还怜惜地望着他说“我不罚你，是顾念你的情绪，不想你委屈”，可为什么……

　　不要。

　　不要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我。

　　不要这样对我，不要抛弃我，不要毁掉我。

　　乌恒璟不停地哭泣，哭得鼻尖都红了，比起身体的折磨，珞凇的冷漠让他难受一万倍。

　　纵使哭成这样，乌恒璟也没有被放过。

　　珞凇一秒不差地罚了他整整四个小时，直到计时器完全停止，才停下手。

　　乌恒璟无力地垂在机器上，纵使口塞和双手的束缚被撤走，他也无力合上下颌，双手瑟瑟地抱在胸前，双目失神，身子颤抖不停。

　　珞凇沉沉地看了乌恒璟一眼，他只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似乎本来还打算做些什么，却终是叹了口气，解开所有束缚，将人抱下来，推开暗门，轻轻放到床上。

　　乌恒璟被他放得侧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落进枕头里，被撑开太久的下颌，保持着微张的姿态，苍白嘴唇不停抖动，脸色差得吓人。

　　“乌恒璟，今天这一课，我要你用身体记住，”珞凇坐到他床前，严肃地看向他，“我知道，过去的四个小时，对你而言是炼狱煎熬。我要你，好好记住方才的感受。记住，惹到实力足以碾压你的对手，就会像方才那样尊严全失、任人宰割。”

　　这是珞凇自惩罚开始以后，第一次跟他说话。

　　四个小时的漫长折磨，早已将他的脑子揉成一团浆糊，粘稠的缝隙间咕嘟咕嘟地涌动着浆液，珞凇的话，如同一柄锋利的铁刃，在极寒之地冻透以后，斜插进来，硬是将他满脑子的浆糊劈出一道白光来。

　　——乌恒璟没想到，自己竟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知道他没听明白，珞凇缓了语气，又解释道：“我没有动怒，也并非对你失望，更加不会抛弃你。今日一切手段，是为了让你体会求助无门的无力感。倘若对你下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敌人；倘若方才不是发生在游戏室里，而是发生在现实里，你所遭受的痛苦，将十倍、百倍于今日。”

　　“倘若敌方要你社会性死亡，他们会封锁你求生之路，断你货源、截你现金流；他们会封住你的嘴，你将不能为自己发声。自此，你将失去所有主动权，只能卑微地祈祷对方手下留情，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反抗。你什么都做不了，任由对方宰割。所以——”

　　珞凇一字一句，说得严肃郑重：“不要轻易结怨。每次出手前，认真评估自己与敌方的实力。”

　　他顿了顿，又说道：“尽管接触不多，可王和的秉性，你也能猜出一二。你只是客气地拒绝合作，他便断你西肃酒店、逼你破产，你如今泼他茶水、与他撕破脸，你认为王和当如何？倘若没有我，此事，你要如何收场？你的后招是什么？你能斗得过王和吗？现在的致诚，斗得过鸿湾吗？为出一口气，赔上乌家世代积累的家业，值得吗？”

　　珞凇冷了他一晚上，终于舍得与他复盘，一连串的问句，将乌恒璟从委屈中惊醒。

　　原来，先生没有动怒，甚至称不上惩罚，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感同身受”四个字。

　　跟了珞凇这些时日，乌恒璟到底成长了不少。尽管此次罚得重，可乌恒璟对珞凇的信任很深，如今珞凇给他解释，他也不再赌气，乌恒璟闭上眼睛，回想珞凇说的话。

　　尽管方才他被折磨得迷迷糊糊，但也能从飘进耳朵里的只言片语中猜到，先生替他摆平了王和的事。

　　可是，倘若没有先生呢？

　　倘若没有先生，此事，要如何收场？

　　乌恒璟咬了咬唇，先生说的是，他客气地拒绝合作，王和便断他西肃酒店、逼你破产，如今他泼他茶水、与他撕破脸，王和当如何？

　　王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乌恒璟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他只是睁开眼睛望向珞凇，怔怔地说道：“先生，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明白，你没有想到自己几句话，可能造成多严重的损失，”珞凇主动接过话，淡道，语气里添了些对孩子的宠溺，“只看见眼前，不计较后果——这是小孩子常犯的错误。”

　　明明是责备的话，却被他说得很亲近。

　　乌恒璟脸红了。

　　原本因为先生严厉的惩罚而冰冷的心，轻易地因为先生几句话，重新复活。

　　按照舞台剧的剧本，他应该从此畏惧珞凇才对，一看到先生就怯生生地缩回手，不敢再撒娇、不敢再求饶，在先生面前永远小心翼翼地，而先生，会因为自己的变化而心痛甚至后悔。

　　结果……

　　乌恒璟暗骂自己不争气。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呢？

　　不，先生甚至都没有哄啊！

　　珞凇看着他变幻的表情，像是读心术一般轻易看破他波动的小心思，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你能理解，我很高兴，说明，你长大了。”

　　乌恒璟眉尖一动。

　　这算是……夸奖吗？

　　珞凇素来没有罚后哄人的习惯，无论平时怎么疼爱，惩罚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更不用说，现在惩罚还没结束。

　　或许——乌恒璟轻轻一咬唇，他想问又不敢问——或许惩罚，甚至都未开始。

　　“公平从来都是一种奢侈品，”珞凇淡淡说道，“知进取可斩功名，懂忍让方能封圣。”

　　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可若是自身不够强大，忍而不能发，隐忍便会成为毫无意义的逆来顺受。

　　珞凇目光沉沉地看向乌恒璟，有些话，终是没继续说下去，只是说道：“允你休息半小时，去写《思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