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归廷没想到阮苏苏能这么自然地叫出这个称呼，又被她傻里傻气的醉酒状态逗得心里发笑，他侧过脸吻阮苏苏，当事人却闭上眼睛，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头一歪睡着了。
方归廷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道：“回家吗？”
阮苏苏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说：“再来一瓶。”
看她这状态，回家估计要挨阮珠美的揍，方归廷想了想打横抱起阮苏苏往外走。半夜的马路上没什么人，零星几个也都是和阮苏苏一样的醉鬼，方归廷抱着她慢悠悠往附近的酒店去。
阮苏苏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坐在农村的小三轮上，泥路崎岖不平，颠的她想吐。她蹬了蹬腿，捂着嘴巴喊：“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方归廷看出她难受，把她放在路边的垃圾桶旁，扶着她的胳膊，帮她撩开头发。
“呕——”阮苏苏趴着垃圾桶就忍不住吐了出来，闻着垃圾堆里腐败的味道，她的胃更难受了，捏住鼻子又吐了一回，直到把胃里腾空。
方归廷轻轻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头问：“要喝水吗？”
阮苏苏还弯腰趴着没回神，答非所问地说：“我晕车了，这路太破了。”
没理会醉鬼的胡说八道，方归廷把她抱到附近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然后走进去买了一瓶水。透过便利店的玻璃门，方归廷看到她先是趴着桌子闷头睡觉，然后突然挺直背站起来，紧张地东张西望。
怕她乱跑，方归廷赶紧付了钱出去拉着阮苏苏重新坐下，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她说：“漱漱口。”
阮苏苏不喝，抬头呆愣愣地看着他说：“归廷哥，我迷路了。”
“你先喝水。”方归廷不跟醉鬼解释太多，顺着她的话安慰道：“没事，我认得路。”
阮苏苏这才安心，按照方归廷的指示含住水，然后吐出来，重复几次后她才正儿八经喝了几口。
喝完水后又发呆了两分钟，阮苏苏终于清醒一点，但也只是能正常沟通的程度，她看着方归廷眼巴巴地说：“我要回家。”
方归廷半蹲在她面前，帮她擦掉嘴边的水渍，用商量的语气说：“太晚了，我们先住酒店。”
“那我要住希尔顿。”
醉成这样还能提要求，方归廷笑了一声，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行，我们去住。”
但附近没有希尔顿，方归廷也怕打车她再吐，只找了一家附近的星级酒店入住。阮苏苏早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一进房间就摊在沙发里睡觉，一只脚还翘在茶几上。
“苏苏，去睡床。”方归廷脱了外套来叫她。
“不行。”阮苏苏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沙发角落里避光，“没洗澡不能睡床。”
在家里时，如果有任何人没洗澡就上床睡觉，阮珠美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揪着那个人的耳朵去浴室。阮苏苏早已经养成习惯，喝醉了都下意识维持。
方归廷倒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守规矩的样子，他扶着阮苏苏坐起来，帮她脱了外衣。阮苏苏很配合，甚至主动解开里面开衫的扣子，露出最里层的白色内衣。
“先别脱，会着凉。”方归廷阻止她的动作，用沙发上的毛毯重新裹住阮苏苏裸露的皮肤，打开房间空调，接着嘱咐她，“我去放洗澡水，你先在这里坐会儿。”
阮苏苏点点头，只捕捉到了两个关键字，洗澡。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顺着水流声的方向往浴室走去。
方归廷刚用热水冲了一遍浴缸，正撸着袖子往里面放水，还放了一颗泡泡球，泡沫随着水流渐渐布满整个浴缸，方归廷盯着出神，听见脚步声后他转头看去，“怎么过......”
话没说完他就止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阮苏苏一丝不挂地站在浴室门口，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廊灯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她醉眼迷离的神情，加上微醺而泛着粉红的双颊，显现出一丝与平常不符的妩媚。
浴缸里的水才放到一半，方归廷随手抓了一件挂在墙上的浴袍，展开给她披上，“在放水，先等一会，马上就好。”
阮苏苏不知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方归廷正弯腰给她系浴袍带子，她低头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在顶灯的照射后落下一片阴影。阮苏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碰，“你的睫毛好漂亮。”
方归廷直起身才发现这是一件黑色男士浴袍，衬托阮苏苏的肤色白的更加勾人，领口也松松垮垮，半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从他的角度看一览无余。
“你的眼睛也很漂亮。”话说出口方归廷才发觉自己嗓子发紧，他揽住阮苏苏的腰往自己身上靠，刚刚好一掌大小，“苏苏，知道我是谁吗？”
“归廷哥啊。”阮苏苏又踮脚凑近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方归廷，我知道是你！”
方归廷笑了一声，勾起手指蹭了蹭她白里透红的脸，接着问：“只是归廷哥？”
阮苏苏好像被问住，皱眉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来：“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公！”
“真乖，说对了。”
方归廷的视线从她眼睛往下移，穿过她翘挺的鼻子，直到嘴唇。他用拇指轻轻点了点，阮苏苏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又无辜地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
方归廷眼神暗下来，不再犹豫，他俯身吻了上去，卷住她的舌头用力吮吸。
阮苏苏喝了酒反应慢一拍，这时候却很积极，她立刻伸手勾住方归廷的脖子，张开嘴热情地配合他的动作。
耳边充斥着水流声和亲吻声，刚系上的浴袍带子又被解开，方归廷的手在她后背缓缓滑动，手心的薄茧让阮苏苏一阵阵颤栗。他又慢慢移到前面，摸到一条与边上光滑皮肤不同触感的疤痕，但不明显。
方归廷靠近阮苏苏的耳边低声问：“生音音时留下的？”
浴缸里的水满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水汽弥漫整个浴室，熏得阮苏苏视线模糊，她胡乱点头，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恍惚。
方归廷又替她脱下浴袍，打横抱起她放在浴缸里。阮苏苏见方归廷站在边上脱衣服，玩闹地捧起一掌泡泡吹向他，红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她的身体前倾靠在浴缸边缘，胸口在挤压下要露不露，和整缸泡沫融为一体。
方归廷看得眼睛发热，他快速迈进浴缸单膝跪下，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揽住阮苏苏狠狠吻了下来，从嘴唇到耳后，到侧颈，再往下......直到身体所有的隐秘角落都落下他的唇印。
阮苏苏沉浸在方归廷制造的情欲河流里，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泛着湿润，搭在浴缸边缘的脚尖因为刺激而绷紧，她听见方归廷问自己：“明天会不会又忘记了。”
“我...我记得...一直......”
一瞬间被贯穿的轻微痛感让阮苏苏闭上眼睛，黑暗中眼前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十八岁的自己和粉色的蕾丝少女内衣，挂在大腿上摇晃的内裤和夜晚顺着窗缝吹进房间的微风，二十一岁的方归廷和他扎人的短发，一地的卫生纸和垃圾桶里浑浊的液体。
她又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方归廷和当年的那个男人一样，喜欢把她的手压在背后，喜欢整只胳膊圈住她的腰，喜欢听她情难自控时的颤栗和喘叫。
“在想什么？”方归廷看出她在走神，突然用力一撞。
阮苏苏受不了，断断续续地说：“好累...快点......”过了一会她又说：“不...不是这个快一点...慢一点......”
水渐渐变凉，热气慢慢散去，阮苏苏却更晕了，恍惚间她觉得这个夜晚似乎格外漫长，也格外粘腻与浪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