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就是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女儿。”
江策朗在经济舱内巡视了一遍。
没有宁栎。
如果不是清楚江逸潮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他会怀疑江逸潮給宁栎易容了。这么看，他的想法应该是错的，宁栎没有活着, 应该是另一个能量相似的人。经济舱内的人要么在睡觉, 要么看书、吃饭, 没有人抬起头看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
飞机在飞行了三个小时后，平稳落地。
空乘担忧的看着贺晚晚, 在发现她确实如同孟澜所说, 情绪稳定下来后, 也逐渐放松。
落地已经快要凌晨了，天边已经发白。
顾烨请了个长假, 专心调查双门教的事件，所以第二天也不用上班。
贺晚晚原本也想辞职，但被顾烨拦住了，用他的话说：“这件事情结束还是要生活的, 没有必要不顾一切往前冲。”
四人回到孟澜的住所, 好在房间还够用。
贺晚晚原本觉得房间太大, 冷冷清清，但现在觉得刚刚好。孟澜进屋的一刹那，有些愣了，锅碗瓢盆被仍在厨房水池里，桌子上还摆着半个干了的芝士蛋糕，幸好没有苍蝇和蟑螂在蛋糕上转来转去。
贺晚晚尴尬的陪笑：“那个, 当时走的太急了，我都没收拾。你们失踪后, 我和顾烨直接坐飞机去了。当时都要吓死了！我现在收拾, 很快的！”
“没事, 明天找阿姨就行，去休息吧，大家都很累了。”孟澜将厨房门关上又锁上，防止那些嗡嗡叫的小飞虫劈里啪啦撞出来。
因为客房只有两间，所以这天晚上，贺晚晚是和孟澜一起睡的。她疲惫了太久，当可以休息的时候，却根本睡不着了，心脏因为劳累扑通扑通的心悸。南极生物群每日梗新吧八弎零齐七捂三流收集上传她想起和孟澜遇见的第一天晚上，她冷冰冰的拒绝了自己一起睡的邀请。
“澜澜？”
“嗯？”
“你当时为什么会拒绝我，你自己一个人不害怕吗？”
这是一直困扰贺晚晚的问题。
孟澜翻过身，看着黑暗中睁大双眼的贺晚晚。
微弱的太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过来，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但他们需要补交。
孟澜说：“因为那个时候，你被鬼附体了，我一直没告诉你。”
贺晚晚：！
“你怎么现在才说！”贺晚晚吓得爬起来，长发披散的模样比长寿村的女鬼还要女鬼。
孟澜说：“反正你还活着，不是吗？”
“也对。”贺晚晚又出溜下来，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她还想在说什么，听见孟澜说：“你知道我固定七点半会起床的，距离七点半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贺晚晚：……
她要抓紧睡了。
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
孟澜的生物钟彻底乱了，从凌晨睡到中午。等她起来的时候，贺晚晚已经做好饭了。相比起孟澜，她虽然心力交瘁但确实算不上太累。在得知孟澜已经在短短三天内饿瘦了五斤后，痛定思痛一定要补足营养！
孟澜一推门。
鸡汤、排骨、糖醋鱼。
还有顾烨定的外卖pizza和烤鸭，江策朗叫的八杯奶茶。
这果然是报复性消费!
吃过午饭，四人决定去顾烨说过的七五学社的地点。顾烨虽然没有闯入办公室，但从注册信息来看和装修外墙来看，这里和七五学社有些密切的关系。而且最初七五学社的标志也挂在写字楼的白色墙壁上。
玻璃门后面是一堵墙。
和上次顾烨来不同，今天这里的玻璃门微微打开，灯光明亮，看起来这里的主人是在等着他们。
顾烨推开冰冷的玻璃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檀香的气息。熟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英文的《环球科学》，他侧头看了看几人，微微的点头致意：“你们比我想得要快很多，我还以为因为昨天的事情，你们会战战兢兢几天，果然孩子长大了啊。”
江逸潮在独自面对他们的时候，和在蝉鸣寨截然不同。在孟秋然面前，他像是个手足无措的楞头小子，急于证明自己完成了遗愿。但现在，他风度翩翩，干练沉稳。
江逸潮穿着一身工装裤、马丁靴，他微笑的招招手，面前已经摆好了四套茶具。
男人熟练的将山泉水倒入茶壶，按下开关：“现在有了数据支撑真的好，不过顾烨，打探公民的隐私是违法行为，你这算是公报私仇了。”
“是秉公执法，你仍然在我们的监视名单上。”顾烨说着，稳稳地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
孟澜在办公室环视了一圈，站在一处小喷泉前，这原本是公司门口招财流水珠，但里面流动着浓浓的黑色水流。
江逸潮没回头，说道：“这是你母亲当时偷回来的，从双门教的源头，从那处河流里。我承认是我的错，将冥河水注射到你体内，为了让你可以尽早觉醒。原先我是不想这么做的，但时间紧迫，你也知道白清水已经运用冥河开始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了。”
孟澜指尖戳了戳水流，冰凉的触感在炎炎夏日还挺舒服的。她现在并不害怕这黑水，反而觉得有些亲切。
江逸潮说：“你们应该已经见过柏琏了。”
江策朗看着他久未谋面的舅舅，产生了陌生感：“为什么？”
“因为我怕会像柏琏一样，所以远离了家人。只要被双门教盯上，他们会找你找到天涯海角，我不能让我妹妹冒这个风险，还有你。孟秋然死后我就在一直策划自己的消失，直到找到合适的时机。”江逸潮说。
江策朗继续问：“柏琏发生了什么？”
“我们先要知道前因后果。四天前，我被拉入了神隐的世界。那是双门教开启的，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那个叫做宁栎的人，我见过他，他是白清水身旁的秘书。应该是他内心的欲望使得神隐世界降临，而他欲望的源头就是你。”江逸潮指了指孟澜。
孟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江逸潮：？
顾烨：？
孟澜不解：“你不是说他欲望的源头是我吗，男人嘛，我懂得！”
江逸潮无奈的揉揉眉心：“你还真是和你妈一个性格。他不是喜欢你，是他想杀了你。如果我推理正确的话，宁栎对白清水的依赖程度很严重。”
孟澜淡定说道：“我知道，他恋父，又称伊拉克特拉情结Electra complex。一般来说，患有此类心理症状的患者都……”
江逸潮：“我来说，好吗？”
“好的。”
孟澜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兴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插嘴。
江策朗指了指黑水：“你是不是玩它了？”
“是啊。”孟澜看了看手指，这才发现今天手指被纸张划破了一个口子。
江策朗记得上次被注射过黑水，也就是冥河水后，孟澜出现了极其兴奋的状态，像个小孩子。江逸潮补充解释到：“因为黑水和身体会相互影响，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情况。不过不建议你们尝试，你们隐牌都没有觉醒，一针管下去人会半疯的。”
“曾经有个女孩为了从任务里活下去，让我注射冥河水。但紧接着她就崩溃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驾驭这样的力量。”
“好了，继续说话宁栎。宁栎从小长在福利院，家里人因为他兔唇所以抛弃了他。后来被白清水领养。在神隐的世界中，让隐牌觉醒是一件不可控制的事情。不是需要你杀人，也不是需要最后存活几个人，而是完全取决与你灵魂的力量能爆发多少。”
“白清水身边至少有五六个孤儿，但很幸运的是，宁栎成为唯一那个隐牌发生变化的人，所以也成为了白清水的左膀右臂，更像是助理或者是秘书。我以连海平的身份接触过宁栎，他基本上唯白清水的命是从，根本不听第二个人的话。”
“宁栎手上的人命不比迟麟少，但迟麟只算是外部成员，有些人说迟麟像是掏垃圾的，什么垃圾都要，什么人都杀。宁栎对于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不感兴趣，不过他们的结果是一样的，都希望通过【营养品】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白清水虽然不满迟麟，但不加干涉。然而对宁栎却赞赏有加，明明都做的是一样的事情。双门教内部流传着风言风语，说白清水宠宁栎是因为他长得像一个人。其实现在不像，我见过宁栎小时候，像个洋娃娃，和你差不多，准确的说，眉眼和你母亲也差不多。”
江逸潮回忆着。
贺晚晚不合时宜的插嘴：“菀菀类卿……”
孟澜：……
有一说一，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她不想承认有人和她长得类似，而且还是一具焦尸。
江逸潮继续说。
“宁栎成为白清水身旁唯一的那个人，负责白清水的一切事物。直到三个月前，他看见了你的照片。白清水通过刘铭可以拿到大部分新人的名字，然后让迟麟进行追踪，判断他们的潜力，所以白清水第一次在照片中看见了你——孟澜，你有着和你母亲一样的眉眼。白清水知道孟秋然在离开他的时候已经怀孕了，所以只需要查找信息，他就补足了曾经的往事。”
“他知道，你就是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女儿。”
孟澜：“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个称呼，可以说，有基因上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收束！收束！收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