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被投入机器中, 老虎机运转。

机器屏幕上不断闪耀着彩色灯光，音乐声和音效声混在一起。

齐牧文站在老虎机前, 按下按钮。

小赌怡情, 只不过是随便玩一把，没关系……

也许是幸运女神眷顾，当机器运转的声音停下来时，齐牧文看到屏幕上的结果, 瞬间睁大眼。

恭贺胜利的音效声从机器里传来, 金币筹码不断从出口掉落。

齐牧文愣了下, 将掉在出口的金币一把抓起来。

“哥, 我赢了！”齐牧文捧着筹码递到温书年面前。

他手里是十个筹码, 代表一千美金, 可以找赌场兑换提现。

“我们一起分了吧。”齐牧文想分一半给温书年。

温书年没收, 只是说：“我不用, 这是你的钱。”

齐牧文拿着这十个筹码, 转过身望向赌厅。

赌场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模式，不管是单人局还是多人局, 狂热赌徒在赌桌前兴奋到尖叫, 骰子扔在桌上的声音是那样诱人。

连带着齐牧文的情绪也变得亢奋起来，摩挲着手中的筹码, 问温书年：“哥, 你现在回酒店吗？”

“我不急。”

“那我把这些都用了再走吧。”齐牧文商量着，一步一步走向赌桌。

赌徒入场，荷官将扑克牌发到新客人面前。

有人赢钱也有人输钱, 每一秒都风云变幻, 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齐牧文跟着其他赌徒一起欢呼起哄，因为兴奋, 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色。

刚开始还只是一百美金一局，后来干脆五百一局、一千一局……

输输赢赢，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手边筹码一大堆。

“赢了六千美金！六千！”齐牧文几乎快要笑出声。

短短几个小时，从初始一百美金，翻倍赢到了六千多美金。

钱实在是来得太轻松，齐牧文拿着筹码去兑换现金，看到手里厚厚一叠钞票，还有些不真实感，像是在做梦。

离开前，齐牧文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这座光彩夺目的奢华宫殿。

哪怕以后他无数次跌落深渊，今天辉煌的这一幕也还是会牢牢印在他脑海中，永远都磨灭不去。

*

拉斯维加斯这座城市不分昼夜，永远灯光璀璨。

池关笙从床上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

身旁还躺着一位长发美人，是昨天在赌场碰到的小花旦。

池关笙起身，随意披上睡袍，来到落地窗前俯瞰。

顶楼套间的视野很好，不管什么时候往外望去，这座璀璨的不夜城满是灯光。

和拉斯维加斯相比，海城都变得寡淡起来，提不起劲。

突然，套房的内线电话响起。

池关笙过去接了电话，是管家打来的。

能住得起顶楼套间的都是贵客，酒店也会为贵客提供贴身管家服务。

电话里，管家恭敬汇报，说是有陌生客人来访，但是没有预约。

管家都没有报名字，只是描述了一下外形，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男人，池关笙就瞬间明白了。

“是我的客人，让他进来。”

池关笙挂了电话，来到吧台前，从柜子上拿出一个高脚杯。

当池关笙调好一杯鸡尾酒的时候，客人刚好到了门口。

“池董。”温和男声响起。

池关笙靠在吧台边，将调好的鸡尾酒递过去，“小年，来试试我调的酒。”

温书年依旧穿着白衬衫黑马甲，提着公文包，坐在池关笙对面。

“昨天您给我的筹码，我找赌场退掉了。”温书年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都是昨天退掉的现金。

除了还现金，温书年又拿出一份新拟好的方案企划，说：“还有关于商务合作的事情，我重新改了下合同。”

“小年。”池关笙似笑非笑，单手撑在吧台边，对那份方案企划并不敢兴趣，饶有兴致看着面前的青年，“你和我待在一起，就只想着工作？”

池关笙身上套了件深蓝色睡袍，露出的胸膛还带着□□痕迹，整个人随意又懒散，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

温书年低头，将企划方案翻到最重要的那一页，递到池关笙面前。

眼镜滑落到鼻梁，温书年扶了下眼镜，说：“毕竟是工作。”

池关笙忍不住笑了声，胸膛微微震动，这才扫了一眼企划，发现温书年换了合作对象。

原本温书年那边是选择小花旦许南枝进行商务合作推广，不过现在温书年换了另一位女星，咖位更大。

池关笙：“换人了？”

“池董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温书年慢条斯理，将衬衫袖子卷高了一些，拿起高脚杯，“有更好的选择，当然选更好的。”

不同的咖位对应不同的商务资源，既然池关笙给出承诺，那他自然要选择星宸娱乐咖位最大的艺人合作。

“小年真聪明。”池关笙揉了揉温书年脑袋，“知道给自己谋好处。”

池关笙语气比平时更柔和，就像是一位温柔细心的兄长，在耐心鼓励自己的弟弟。

在某些事情上，温书年倒是比池念像池家人。

可惜池念死的早，要是池念还活着，他也可以一点点教池念。

池关笙突然心血来潮，说：“等下我们出去逛逛，买点东西。”

说完，池关笙转身朝卧室走去，准备换衣。

卧室里，许南枝听到动静声，迷迷糊糊醒来，喊了声：“池先生？”

“乖，你接着睡。”池关笙过来，在对方唇边落下一吻，“我去陪弟弟买点东西，有事找管家。”

在对待情人方面，池关笙一直都很大方。

安抚好之后，池关笙换了衣服，带温书年去了最近的商场。

贵宾有专门的接待室，池关笙把人带到沙发上，让店员把最近的新品都送上来。

“池董要买衣服？”温书年仰头询问。

池关笙的一只手还按在温书年肩上，像是押着怕人跑掉。

“给你买衣服。”池关笙碰了碰温书年的衬衫衣领，有些嫌弃，“你天天穿衬衫，不腻吗？”

店员推过来几个衣架，上面挂满了衣服。

不远处的更衣室里，换好衣服的男模特走出来，在贵客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

池关笙上下打量着模特身上的衣服，问温书年：“这套怎么样？”

温书年只是笑着婉拒：“池董，我的衣服够多了。”

“试试别的风格不好吗？”池关笙态度强势，又朝模特摆了摆手，让模特去换下一套衣服。

模特一连试了好几套衣服，温书年都没选。

池关笙倒是替温书年选了好几套衣服，是休闲款式风格。

在池关笙的不断怂恿下，温书年还是拿起其中一套衣服，去更衣室里换上。

出来的时候，池关笙靠在墙边，上下打量着温书年。

“真合适。”池关笙上前，将温书年带到落地镜前。

隔着镜子，池关笙对上温书年的视线，轻叹一声：“这个牌子是我弟弟经常买的牌子。”

不管是身材还是长相，温书年都和池念那么像。

就好像，上天知道他失去了弟弟，于是又送来一个替代品到他面前。

“就这套了，别换。”池关笙拍了拍温书年肩膀。

两人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池关笙仰头看着星空，突然开口：“小年，我记得你是二十三岁？”

凉爽夜风吹过脸庞，温书年看着这座陌生城市，应了一声。

池关笙：“我比你大，喊我一声哥哥不过分吧？”

“池董，不太合适。”温书年笑着摇头。

池关笙点了一根烟，有些不乐意：“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让你喊，你就乖乖喊一声。”

温书年没出声，侧头望向池关笙。

路灯下，两人视线相交。

温书年突然开口：“关笙哥。”

池关笙瞬间怔住，抖落的烟灰不小心蹭到指腹上，带来一阵烫意。

他的弟弟池念，回来了。

*

和池关笙分开时，已经快天亮了。

这座娱乐之都有太多通宵营业的娱乐场所，不分昼夜狂欢。

池关笙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小齐过来送温书年回酒店。

小齐很快开车赶来，温书年坐上车时，听到前排的齐牧文一直在哼歌，身上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

温书年问：“心情很好？”

“哥，我今天又赢了三千多。”齐牧文忍不住炫耀。

他今天又去赌场玩了，通宵玩到现在。

“今天运气挺好，先收手不玩了。”齐牧文一路闲聊着，“今天还碰到一个人特别惨，一把梭.哈，好几万全没了。”

温书年望着窗外，转动左手上的腕表，轻声问：“不会输吗？”

“会啊，输了也没事，反正还会赢回来。”齐牧文语气并不在意，甚至有些飘飘然，“输赢很正常，反正我就找个乐子玩玩。”

作为才接触赌博的新人，他就玩了两次，差不多赢了一万美金。

轻轻松松，只要在赌桌上一坐，就能赢钱赢到手腕。

温书年搭在旁边的扶手上，指尖轻轻敲了敲，问：“万一输光了呢？”

“没事，我有自制力。”齐牧文打着方向盘，“我就几百几百的玩，就算输了也不会亏太多。”

齐牧文想到赌场里那些一把梭.哈又输光了的赌徒，有些看不起。

是有多蠢才会输成这样？

齐牧文：“等我这两天赢够了，就不赌了。”

“赢过了，真的能停下来不赌吗？”温书年声音略带疑惑。

“能啊，我就偶尔玩一两把，没事的。”齐牧文语气肯定。

也许是想到赌桌上带来的兴奋和刺激感，齐牧文眼中变得狂热起来。

只要他在赢钱的最后一刻停下来，就不会出事。